在食物界,咸甜问题是永远的母题——被讨论咸甜,是检验料理国民度的检验标准(之一)。
豆浆也不例外。
对中国人来说,这种柔和而带着淡淡香气的食物是比牛奶更接近体温的。舒乙就回忆说,在父亲老舍眼里,最好吃的早饭就是豆浆油条。一向挑嘴的张爱玲也钟爱这种更庶民的食物。当时无论住在爱丁堡公寓还是卡尔登公寓,她和姑姑都要请开电梯的司机代买,“托他买豆腐浆,交给他一只旧的牛奶瓶。陆续买了两个礼拜,他很简单地报告道:’瓶没有了。’是砸了还是失窃了,也不得而知。再隔了些时,他拿了一只小一号的牛奶瓶装了豆腐浆来,我们问道:‘咦?瓶又有了?’ 他答道:’有了。’新的瓶是赔给我们的呢,还是借给我们的,也不得而知。”
至于作家王蒙,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磨豆浆。
关于豆浆的咸甜之争,相比起其他咸甜食物非要论出个上下的面红耳赤,人们对豆浆有更大的宽容度。
就拿上海来说,甜豆浆是有的。早饭摊上揭开那口滚着热乎豆浆的大锅,勺子往里一掏,舀出一团秋冬白蒙蒙的雾气,淌到碗里,是柔和的一缕晨光。老板手边一般都有糖罐,里头装的是颗粒较大的砂糖,搁进一勺,甜度刚好如黄豆香那样清浅。
豆浆和油条,绝对是天生一对。
油条炸得坚脆笔直,交错的两根掰开,一半一口油条一口豆浆,另一半则揪成一小段一小段,在豆浆里泡得柔媚饱满,一口大满足。
这样的黄金搭档,是咸甜都无法拆散的。
咸豆浆跟甜豆浆比起来,稍微显得有些技术含量。手脚麻利的老板娘在碗底敲进一勺酱油一勺醋,勺子在碗边噹噹两声,是美好清晨的前奏。咸豆浆的料不止于此,榨菜细碎,小葱轻巧,紫菜稀松,虾皮是咸鲜精华,一一洒进碗里,只待一股豆浆俯冲下去,飞流激荡。
滚烫的豆浆遇上醋,在碗里开出花来。这种豆花是不同于豆腐脑的块状,实实在在是玲珑而绵绵的那种絮状,所以入口更为滑嫩。焦脆油条切寸许,泡在咸豆浆里,温喉醒脑。
今天教大家做的咸豆浆,很大程度上复刻了这种街头古早味,一秒让人穿越到上学时光。
不过之前在一些台湾食店也试过加蛋版的咸豆浆。在注入豆浆之前,先在碗里打个鸡蛋,搅成蛋花,靠豆浆的沸腾烘得凝结成丝絮,美味buff加成。
这就又到了赖床的季节,有这样一碗咸豆浆,就算离开了被窝,整个人也都是从内里暖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