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北京终日拼命上班的时候,时常想象:如果领导能批准我连休三天,可以去首尔购个物;连休一周,可以去京都闲观风物;连休两周,可以去趟荷兰和法国寻找梵高看过的风景;连休一个月,可以懒散地去意大利十天泡在威尼斯,十天泡在佛罗伦萨,再十天泡在罗马?然而……
是的,所有想象的天敌就是“然而”,身在职场,时间便卖给了老板,彼时哪怕能偷得半日也得拿出个挥霍的架势。如今无业,时间全数归了自己,却对时间吝啬起来,因为认真感受生活真的需要太多时间。
将时间用在做长时间发酵的面包,用最好的加拿大红春小麦粉,加点水,加点盐,让它历经数十小时的发酵过程,想象着小麦被人播种养育,收割打磨,包装运送,经历阳光雨露经历很多劳动的双手来到我手里,这样说来真的是经历了漫长的时间才终于与这个面包相遇。而这相遇又是双手劳作,付出时间后的必然相遇。适度的发酵,温柔的整形,炙热的烘烤后面团变成美味,外酥里柔,刚出炉的时候表面还噼啪开裂着。然后,把它分给喜欢的人,一起吃掉,吃得很香,这时候便有了再多品尝一杯咖啡,喝一口牛奶或果汁的心情,若恰巧能看见窗外的阳光洒在树叶上,反射出闪闪的光……是的,感受生活的美好,就是这样在不经意间用掉大把的时间。
我暂时开始不想出门旅行了,因为我有很多生活的实验要做,我有很多东西想学,我有很多气氛想要感受,我有很多心绪想要沉淀。或许有人会觉得这些事情适合老了再做,年轻需要拼搏需要厮杀需要挣很多很多钱。也许说得对,但我还是这样停了下来。